賜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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賜婚
“父皇！”周萱瞪大了眼睛，眼睜睜地看著晉安帝側過身子，隨著劇烈地咳嗽聲，一口口血沫從他口中噴出，滴落在地上。
周萱大腦中一片空白，本能地兩步跨到晉安帝身旁，張開手，卻不敢觸碰父親，連臉上的淚都忘記了擦拭。
晉安帝咳了好幾下，終於緩過氣來，虛弱地靠在椅背上喘息。他自己的身體，心中有數，怕真的是時日無多了。
周萱將桌上的茶盞端起，摸了摸溫度，小心翼翼地揭開蓋子，遞到晉安帝嘴邊想要為他喝口水。
晉安帝靠在椅背上，享受了女兒的關心，慈愛地看著不知所措的愛女，想要摸摸她的頭頂安慰，卻礙於手上的血跡頹然放下了手。
周萱滿眼擔憂，“父皇，您要不要用點藥？”她真的後悔了，或許她應該用更加溫和的方式來在朝臣面前揭露趙氏母子的惡性，不那麽極端地刺激西涼宗室和世家的野心，那麽父皇就不會因此大受刺激，咳血不止。
晉安帝沖著周萱勉力一笑，看著她憔悴的臉上毫不掩飾的心酸和悔恨，也忍不住紅了眼眶，“萱兒，父皇不怪你，”看著她驚訝害怕又難以置信的模樣，晉安帝再也忍不住，大手在手絹上隨意蹭蹭，便伸手握住周萱冰涼的小手。
“你是對的，萱兒，是父皇錯了。你不必因此而自責，平衡朝堂後宮，本是父皇的職責。是父皇沒有做好，所以才連累到了你。”晉安帝溫和地勸慰愛女，“父皇前日受了些傷，因為傷勢未完全愈合，所以情緒激動引發咳血。只是這原因，你得保密，知道嗎？”
他再三猶豫，還是決定向女兒透露部分實情。
周萱猛然一震，難道前世父皇真的是病逝的？她茫然地點頭，滿腹疑慮不知向誰詢問。
晉安帝不知周萱心中的疑問，只拉住她的手繼續道，“朕自知時日無多，想要為你和你母妃留些保障。卻不想，趙氏和太子是如此的容不下你們母女。甚至連安陽，朕恐怕有朝一日去了之後，也得不到善終啊。”晉安帝幽然一嘆，聲音中滿是無可奈何。
“萱兒，你看，”晉安帝將周萱往桌案推了推，虛指著尚未完成的聖旨道，“朕這兩日察覺你看著那楚王侍衛的眼神，”他笑了笑，看向瞬間臉漲得通紅、一臉心虛的周萱，“正像是安陽看著承恩公世子的模樣。”
“父皇！”周萱心中大急，心頭仿佛被人狠狠捏過一般，驟然由通紅轉為慘白，險些又落下淚來，“您，您怎麽這麽想，”周萱口齒結巴，大腦一片空白，“我，我沒有，不，不是……”
她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想法，更不知道從何掩飾自己的異樣，但是不能的，她不可以的，她只是知道那是個英俊的、高貴的、卓越的男子，而旁人都不知道，僅此而已。她周萱，再不會癡癡的愛慕那個早已心有所屬卻不曾言明的北齊楚王了。
周萱下意識地緊緊捏住晉安帝的手，語無倫次地解釋，“真，真的，父皇，我沒有，我……”
晉安帝輕笑起來，真是個傻孩子，他這一把年紀了，不知道看了多少人性善惡，會連自己女兒的心都看不出來？這個小女兒，分明是對著那假侍衛一見鐘情，動了真心。
對假侍衛一見鐘情的是前世的周萱，在那英雄救美的一刻，周萱就徹底愛上了假侍衛真楚王張馳，甚至磨著晉安帝賜婚，她想要下嫁給這個鄰國的侍衛。可後來，父皇病逝，母妃自盡，她被趙皇後以勾結鄰國的罪名下獄。在那漆黑骯臟的牢房裏，她再也沒想過自己還能見到他，而他的真實身份，竟然是北齊肅帝的嫡長子楚王！
周萱眼簾低垂，不敢直視晉安帝，艱難地咽了口唾沫，正想要向晉安帝解釋，晉安帝輕聲道，“萱兒真有眼光，實際上，這北齊侍衛才是真正的楚王，而那假楚王，估計是身邊的幕僚貼了張人皮面具偽裝的。”
晉安帝的聲音漸漸低沈，“楚王應當是發現了趙氏與北齊人有勾結，猜到北齊有人欲借朕和趙氏的手除去楚王，才易容進宮。”趙氏還想趁機除掉周萱母女。
周萱沒想到晉安帝竟然看破了楚王的偽裝，那前世父皇也看穿了嗎。既然父皇知道他的真實身份，有為什麽會問自己要不要和親？楚王怎麽會願意娶一個鄰國女子為妃，別說她是庶出公主，就是嫡出的周葦，若是做了楚王妃，那北齊肅帝也不會將皇位傳給他的啊！
“父皇，他怎會願意娶兒臣，那不等同於將皇位拱手相讓了嗎？”周萱疑惑的看著晉安帝，那純摯的眼神勾的晉安帝心中大笑不已，面上卻仍是一本正經，好不容易女兒肯吐露心中想法，他可不會做嘲笑女兒的蠢事。
晉安帝柔聲安慰道，“你放心，父皇保證他會同意和親的。”老父親心中微酸，然而再不舍得，他也快護不住女兒了。
周萱還是一臉猶豫，她想到楚王前世的心上人，那個相貌平平的北齊權貴之女，心中又酸又澀，滿是嫉妒卻又無可奈何。前世他半分不曾對自己不住，今生即是已經打定主意，就要真正做到不打擾他。
可這心上人之事是她前世臨死前偶然得知的，卻是不好對晉安帝嚴明，周萱猶豫地擡起頭，對晉安帝道，“父皇，女兒不要勉強他娶我。”
看到晉安帝一臉的不讚同，周萱不自覺皺起眉頭，“嗯，”她猶豫著，終於堅定自己內心的想法。
周萱執拗地擡起頭盯著晉安帝的眼睛，決絕地道，“女兒要的兩情相悅，若是一廂情願，女兒寧可不嫁。就比如皇姐，她心悅承恩公世子，還曾多次警告女兒，但承恩公世子並不喜歡她，母後也不願她嫁入承恩公府，若皇姐執意要嫁，必然不會幸福的，就算您給她撐腰也沒用。”
周萱重重地吐出一口氣來，既然開了口，她突然多了些勇氣，驕傲地擡起頭對著晉安帝堅定地道，“女兒早就在心中決定了，若是將來的駙馬心中另有所屬，一定稟明父皇，換一個心中有女兒的駙馬。”更何況那人是他，她真的，不想在陷入前世的心酸和嫉妒中無法自拔了。
晉安帝摸著下巴一臉沈思，沒想到小女兒一本正經地說要兩情相悅。這才兩日功夫，嚴格來說，眾目睽睽之下，她和那假侍衛連話都沒搭上過，就用情如此之深了？否則以女兒的頭腦，應當知道外嫁和親比嫁給西涼權貴更安全啊。
寧願委屈了自己也不願委屈心上人，嘖嘖，老爹心中更酸了。或者，只是看著安陽的單相思對晉陽影響太深？
“那，父皇為你換一個駙馬，比如承恩公世子趙子晉？他曾經多次求朕，給你和他賜婚。”晉安帝決定試探小女兒。
周萱瞪著眼睛毫不猶豫地拒絕，“那怎麽成，且不說皇姐心悅他，就沖他的家室，女兒嫁過去哪裏有好日子過。”
“那禮王世子妃的娘家侄兒呢？那也是個青年才俊，相貌堂堂。朕今日看禮王對你印象不錯，想來萱兒你嫁過去能和他們一家人相處融洽，更何況，”
晉安帝神秘一笑，瞧瞧湊在周萱耳邊道，“那小子偷偷在書房裏畫了一副你的肖像圖，就藏在書櫃的最上層。你瞧瞧，完全滿足你的所有標準！”晉安帝笑瞇瞇地繼續試探周萱。
這種事，父皇是如何知道的啊？周萱心中焦急，看父皇的架勢，今日是一定要賜婚了，她緊張地雙手直冒冷汗，張口結舌半天，終於小心翼翼地問道，“父皇，能不嫁嗎？女兒還沒想好呢，”
什麽禮王世子妃的侄兒，聽都沒聽說過，“女兒身份尷尬，還是不要了吧。”
看清周萱滿臉的不願，晉安帝心中一痛，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？問她楚王，她擔心人家不喜歡她。問她承恩公世子，拒絕的毫不猶豫，就當她是畏懼承恩公趙家吧。可最後這個呢，滿臉不願，生怕自己這個父親逼她嫁人。
晉安帝心塞得不能自拔，兩個女兒都在感情上犯渾，一根筋地和他犟。晉安帝咽下滿心的不甘，好言相勸，“萱兒，父皇實話告訴你，另立太子是不可能的。”
即便是周萱早就心有準備，也為晉安帝的坦言惶恐不安。晉安帝看著不知所措的小女兒，忍下了告訴她真相的沖動，既然隱瞞了她這麽多年，就不要給她希望，再讓她徹底絕望，萬一她知曉後勉力去做些什麽，反倒害了自己的性命。
晉安帝直言，“萱兒，父皇承認，太子好武輕文，脾性暴躁，不是一個好皇帝的人選。但你要知道，太子繼位，是目前對我西涼最好的選擇。”
周萱點頭，“因為皇兄有趙家血脈，天生就能收攏不少軍中勢力。”苦澀地低下了頭。
晉安帝不忍的拍拍她的肩，繼續告訴她現實，“而且宗室子弟中，能撐得起我西涼未來的，一個都沒有。雖然他們父輩的威望和能力在朝堂頗有影響力，但若是強行扶上皇位，主弱臣強，國家必亂！”
周萱無助地問道，“那怎麽辦？”
“所以父皇要將你嫁出去啊！萱兒，楚王是個人物，你相信父皇，將來他必定會好生待你。而你皇兄，父皇也會為你鉗制他，你放心，即便是將來父皇去了，他也不能以西涼皇帝的身份對你這個和親公主做些什麽。”
晉安帝說得斬釘截鐵，一臉堅定，周萱確實滿腹苦澀，不能言說。父皇，對不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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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父皇！”周萱瞪大了眼睛，眼睜睜地看著晉安帝側過身子，隨著劇烈地咳嗽聲，一口口血沫從他口中噴出，滴落在地上。
周萱大腦中一片空白，本能地兩步跨到晉安帝身旁，張開手，卻不敢觸碰父親，連臉上的淚都忘記了擦拭。
晉安帝咳了好幾下，終於緩過氣來，虛弱地靠在椅背上喘息。他自己的身體，心中有數，怕真的是時日無多了。
周萱將桌上的茶盞端起，摸了摸溫度，小心翼翼地揭開蓋子，遞到晉安帝嘴邊想要為他喝口水。
晉安帝靠在椅背上，享受了女兒的關心，慈愛地看著不知所措的愛女，想要摸摸她的頭頂安慰，卻礙於手上的血跡頹然放下了手。
周萱滿眼擔憂，“父皇，您要不要用點藥？”她真的後悔了，或許她應該用更加溫和的方式來在朝臣面前揭露趙氏母子的惡性，不那麽極端地刺激西涼宗室和世家的野心，那麽父皇就不會因此大受刺激，咳血不止。
晉安帝沖著周萱勉力一笑，看著她憔悴的臉上毫不掩飾的心酸和悔恨，也忍不住紅了眼眶，“萱兒，父皇不怪你，”看著她驚訝害怕又難以置信的模樣，晉安帝再也忍不住，大手在手絹上隨意蹭蹭，便伸手握住周萱冰涼的小手。
“你是對的，萱兒，是父皇錯了。你不必因此而自責，平衡朝堂後宮，本是父皇的職責。是父皇沒有做好，所以才連累到了你。”晉安帝溫和地勸慰愛女，“父皇前日受了些傷，因為傷勢未完全愈合，所以情緒激動引發咳血。只是這原因，你得保密，知道嗎？”
他再三猶豫，還是決定向女兒透露部分實情。
周萱猛然一震，難道前世父皇真的是病逝的？她茫然地點頭，滿腹疑慮不知向誰詢問。
晉安帝不知周萱心中的疑問，只拉住她的手繼續道，“朕自知時日無多，想要為你和你母妃留些保障。卻不想，趙氏和太子是如此的容不下你們母女。甚至連安陽，朕恐怕有朝一日去了之後，也得不到善終啊。”晉安帝幽然一嘆，聲音中滿是無可奈何。
“萱兒，你看，”晉安帝將周萱往桌案推了推，虛指著尚未完成的聖旨道，“朕這兩日察覺你看著那楚王侍衛的眼神，”他笑了笑，看向瞬間臉漲得通紅、一臉心虛的周萱，“正像是安陽看著承恩公世子的模樣。”
“父皇！”周萱心中大急，心頭仿佛被人狠狠捏過一般，驟然由通紅轉為慘白，險些又落下淚來，“您，您怎麽這麽想，”周萱口齒結巴，大腦一片空白，“我，我沒有，不，不是……”
她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想法，更不知道從何掩飾自己的異樣，但是不能的，她不可以的，她只是知道那是個英俊的、高貴的、卓越的男子，而旁人都不知道，僅此而已。她周萱，再不會癡癡的愛慕那個早已心有所屬卻不曾言明的北齊楚王了。
周萱下意識地緊緊捏住晉安帝的手，語無倫次地解釋，“真，真的，父皇，我沒有，我……”
晉安帝輕笑起來，真是個傻孩子，他這一把年紀了，不知道看了多少人性善惡，會連自己女兒的心都看不出來？這個小女兒，分明是對著那假侍衛一見鐘情，動了真心。
對假侍衛一見鐘情的是前世的周萱，在那英雄救美的一刻，周萱就徹底愛上了假侍衛真楚王張馳，甚至磨著晉安帝賜婚，她想要下嫁給這個鄰國的侍衛。可後來，父皇病逝，母妃自盡，她被趙皇後以勾結鄰國的罪名下獄。在那漆黑骯臟的牢房裏，她再也沒想過自己還能見到他，而他的真實身份，竟然是北齊肅帝的嫡長子楚王！
周萱眼簾低垂，不敢直視晉安帝，艱難地咽了口唾沫，正想要向晉安帝解釋，晉安帝輕聲道，“萱兒真有眼光，實際上，這北齊侍衛才是真正的楚王，而那假楚王，估計是身邊的幕僚貼了張人皮面具偽裝的。”
晉安帝的聲音漸漸低沈，“楚王應當是發現了趙氏與北齊人有勾結，猜到北齊有人欲借朕和趙氏的手除去楚王，才易容進宮。”趙氏還想趁機除掉周萱母女。
周萱沒想到晉安帝竟然看破了楚王的偽裝，那前世父皇也看穿了嗎。既然父皇知道他的真實身份，有為什麽會問自己要不要和親？楚王怎麽會願意娶一個鄰國女子為妃，別說她是庶出公主，就是嫡出的周葦，若是做了楚王妃，那北齊肅帝也不會將皇位傳給他的啊！
“父皇，他怎會願意娶兒臣，那不等同於將皇位拱手相讓了嗎？”周萱疑惑的看著晉安帝，那純摯的眼神勾的晉安帝心中大笑不已，面上卻仍是一本正經，好不容易女兒肯吐露心中想法，他可不會做嘲笑女兒的蠢事。
晉安帝柔聲安慰道，“你放心，父皇保證他會同意和親的。”老父親心中微酸，然而再不舍得，他也快護不住女兒了。
周萱還是一臉猶豫，她想到楚王前世的心上人，那個相貌平平的北齊權貴之女，心中又酸又澀，滿是嫉妒卻又無可奈何。前世他半分不曾對自己不住，今生即是已經打定主意，就要真正做到不打擾他。
可這心上人之事是她前世臨死前偶然得知的，卻是不好對晉安帝嚴明，周萱猶豫地擡起頭，對晉安帝道，“父皇，女兒不要勉強他娶我。”
看到晉安帝一臉的不讚同，周萱不自覺皺起眉頭，“嗯，”她猶豫著，終於堅定自己內心的想法。
周萱執拗地擡起頭盯著晉安帝的眼睛，決絕地道，“女兒要的兩情相悅，若是一廂情願，女兒寧可不嫁。就比如皇姐，她心悅承恩公世子，還曾多次警告女兒，但承恩公世子並不喜歡她，母後也不願她嫁入承恩公府，若皇姐執意要嫁，必然不會幸福的，就算您給她撐腰也沒用。”
周萱重重地吐出一口氣來，既然開了口，她突然多了些勇氣，驕傲地擡起頭對著晉安帝堅定地道，“女兒早就在心中決定了，若是將來的駙馬心中另有所屬，一定稟明父皇，換一個心中有女兒的駙馬。”更何況那人是他，她真的，不想在陷入前世的心酸和嫉妒中無法自拔了。
晉安帝摸著下巴一臉沈思，沒想到小女兒一本正經地說要兩情相悅。這才兩日功夫，嚴格來說，眾目睽睽之下，她和那假侍衛連話都沒搭上過，就用情如此之深了？否則以女兒的頭腦，應當知道外嫁和親比嫁給西涼權貴更安全啊。
寧願委屈了自己也不願委屈心上人，嘖嘖，老爹心中更酸了。或者，只是看著安陽的單相思對晉陽影響太深？
“那，父皇為你換一個駙馬，比如承恩公世子趙子晉？他曾經多次求朕，給你和他賜婚。”晉安帝決定試探小女兒。
周萱瞪著眼睛毫不猶豫地拒絕，“那怎麽成，且不說皇姐心悅他，就沖他的家室，女兒嫁過去哪裏有好日子過。”
“那禮王世子妃的娘家侄兒呢？那也是個青年才俊，相貌堂堂。朕今日看禮王對你印象不錯，想來萱兒你嫁過去能和他們一家人相處融洽，更何況，”
晉安帝神秘一笑，瞧瞧湊在周萱耳邊道，“那小子偷偷在書房裏畫了一副你的肖像圖，就藏在書櫃的最上層。你瞧瞧，完全滿足你的所有標準！”晉安帝笑瞇瞇地繼續試探周萱。
這種事，父皇是如何知道的啊？周萱心中焦急，看父皇的架勢，今日是一定要賜婚了，她緊張地雙手直冒冷汗，張口結舌半天，終於小心翼翼地問道，“父皇，能不嫁嗎？女兒還沒想好呢，”
什麽禮王世子妃的侄兒，聽都沒聽說過，“女兒身份尷尬，還是不要了吧。”
看清周萱滿臉的不願，晉安帝心中一痛，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？問她楚王，她擔心人家不喜歡她。問她承恩公世子，拒絕的毫不猶豫，就當她是畏懼承恩公趙家吧。可最後這個呢，滿臉不願，生怕自己這個父親逼她嫁人。
晉安帝心塞得不能自拔，兩個女兒都在感情上犯渾，一根筋地和他犟。晉安帝咽下滿心的不甘，好言相勸，“萱兒，父皇實話告訴你，另立太子是不可能的。”
即便是周萱早就心有準備，也為晉安帝的坦言惶恐不安。晉安帝看著不知所措的小女兒，忍下了告訴她真相的沖動，既然隱瞞了她這麽多年，就不要給她希望，再讓她徹底絕望，萬一她知曉後勉力去做些什麽，反倒害了自己的性命。
晉安帝直言，“萱兒，父皇承認，太子好武輕文，脾性暴躁，不是一個好皇帝的人選。但你要知道，太子繼位，是目前對我西涼最好的選擇。”
周萱點頭，“因為皇兄有趙家血脈，天生就能收攏不少軍中勢力。”苦澀地低下了頭。
晉安帝不忍的拍拍她的肩，繼續告訴她現實，“而且宗室子弟中，能撐得起我西涼未來的，一個都沒有。雖然他們父輩的威望和能力在朝堂頗有影響力，但若是強行扶上皇位，主弱臣強，國家必亂！”
周萱無助地問道，“那怎麽辦？”
“所以父皇要將你嫁出去啊！萱兒，楚王是個人物，你相信父皇，將來他必定會好生待你。而你皇兄，父皇也會為你鉗制他，你放心，即便是將來父皇去了，他也不能以西涼皇帝的身份對你這個和親公主做些什麽。”
晉安帝說得斬釘截鐵，一臉堅定，周萱確實滿腹苦澀，不能言說。父皇，對不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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